2022年，随着太原本土疫情的出现，商业闭店摆在山西连锁业公司面前……

3月底，陪伴了太原人民17年的和信摩尔闭店；

5月12日，田森接连关闭六家超市门店；

5月31日，长风街百盛也将正式闭店……

20年前，天津家世界在山西全部开办的10多家门店一夜之间的闭店，曾经引起社会热议，引发供应商的冲击。

曾经，以数量为几十家计算的某品牌房屋中介门店的闭店、某品牌美容院门店的闭店、某品牌的校外教育机构门店的闭店……都曾带来社会的负面影响，引发一系列的法律纠纷。

疫情的影响，互联网经济的冲击，传统的商业门店不在创新转型中升级，就可能在沉默中面临闭店的命运。

然而，闭店，绝不是一关了事那么简单。

对于任何一个商家，闭店往往也必然是一项大工程，是个系列活儿，是个头疼事，是会脱层皮，是投资人、股东、实际控制人、高管、员工、供应商、出租人等所有有关人与事的一场严峻的考验。

用莎士比亚剧本里一句哈姆雷特著名的话说：”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笔者多年深度为连锁业公司提供法律服务，亲自牵头处理了数十家门店的闭店工作。面对闭店，陪伴着客户在一次次的紧张、焦虑、困扰中承受压力，也亲自参与和操作闭店的过程，深知闭店的艰难，也对法律问题颇有感悟！

于是，萌生了和大家分享和交流商业闭店法律实务的想法。

一、闭店的定义

闭店，通俗地理解为“关闭门店，停止营业”。然而，从法律角度理解闭店，是指闭店法律主体所形成的民事法律关系（主要是房屋租赁关系）、行政法律关系因一定的法律事实的出现而归于消灭的情形。

从法律关系的角度理解闭店，闭店内涵非常丰富：意味着作为承租方的经营者，与出租方解除或终止房屋租赁关系；意味着作为用人单位，与员工或劳务人员解除劳动关系或者劳务关系；意味着作为商场的出租方，与商户解除经营场地租赁关系；意味着作为零售商，要与供应商解除买卖合同关系；意味着作为商品或服务的提供者，要与会员卡客户解除买卖关系；意味着税款清缴、税务注销、市场监管的变更等行政法律关系的改变和终止…

二、闭店以及处理闭店的类型

1、从法律关系处理角度，涉及房屋租赁关系的解除、劳动关系的处理、供销等商事关系的变更与解除等民商事法律问题，还必然涉及税款清缴、税务注销、市场监管的变更等行政法律关系的改变和终止；甚至，由于认识不准，处理不当，还可能引发诈骗、抽逃出资、职务侵占等刑事法律追究。

2、从法律责任承担角度，直接关闭门店，挂牌转让门店，明为委托经营实为门店转让，股权转让方式实质性转让门店，变更承租人迁址方式闭店，兼并重组方式闭店，对外承包方式闭店，分割经营方式闭店，等等。

3、从法律后果与效果角度，硬性闭店清算，软性闭店消化，涅槃盘重生再造，转让走人脱身，等等。

三、闭店的过程和阶段

闭店并非一蹴而就，也并非短期内能完成的，而是分为不同环节和阶段，包括决策阶段、实施阶段、撤场及交接阶段、纠纷阶段，各个阶段都有不同的切入点，也有不同可以开展的工作。

闭店决策阶段：闭店并非脑门一热，门店亏损就决定要关门，而是要充分考量各种因素下的慎重决策，那么究竟在哪些情况下，要参考哪些因素和指标、是否知晓和接受闭店的后果和风险，只有充分考量各种因素，做出的闭店决策才是科学合理的。

闭店实施阶段：闭店决策做出后，就开始闭店实施阶段，也是闭店过程的主体阶段，这个阶段需要闭店文书制作、闭店协商与谈判、商品及资产清运等流程。如何制定最优闭店方案？涉及到哪些法律关系的处理？以何种理由如何向相对方致函？谈判和协商过程中有哪些注意事项和技巧？协商过程如何处理争议事项？都是这个阶段需要解决的问题。

闭店撤场及交接阶段：这个阶段非常重要，涉及到三个房屋租赁关系的三个关键时间节点，包括场地撤离时间、停止经营时间、交接时间。具体交接事项包含哪些？如何顺利完成交接流程？双方如何交接确认？具体以哪个时间作为解除时间？都是这个阶段需要解决的问题。

闭店纠纷处理阶段：如果闭店主体在闭店过程中无法与相对方达成一致，可能会面临闭店纠纷，双方就争议事项诉至法院解决。主诉还是反诉？如何明晰诉讼请求？如何预判双方的争议焦点？对诉讼成本和结果进行预判分析等，都是这个阶段需要解决的问题。

四、闭店的法律筹划

关门容易，闭店却不易：有的闭店一片狼藉，曾经的合作伙伴对簿公堂，甚至大打出手；员工集体罢工，就连最后的劳动都拒绝提供；会员卡客户堵住门口，得不到妥善解决；诉讼信访，纠缠不断…最终难以承受，企业被彻底压垮。有的闭店井然有序，各项问题得到妥善处理，亏损门店及时止损，公司涅槃重生。这其中的区别，就在于是否进行充分地闭店法律筹划。

（一）闭店法律筹划的定义

闭店的法律筹划，是指在闭店行为发生之前，遵循法律、法规、规章以及公司章程的规定，在不违反法律法规的强制性规定的前提下，通过对闭店主体的经营活动或行为等涉事项做出事先分析及安排，以达到最大限度避免损失和纠纷的一系列活动。

（二）闭店法律筹划的特点

闭店的法律筹划具有合法性、契约性、筹划性、风险性和专业性的特点。

合法性指的是法律筹划只能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进行。合法是闭店法律筹划的前提，对于违反法律规定，逃避法律责任，以降低损失的行为，要坚决加以反对和制止。

契约性，指的是闭店法律筹划的前提和基础在于对闭店主体所签订的相关合同的研究分析，特别是对于解除条款、违约条款、争议解决条款的研究分析。只有充分地理解合同法律关系的内容，合同条款的实质和相互间的关系，才能运用合同条款设置不同的闭店方案，从而最优选择。

筹划性，是指在闭店行为发生之前，对闭店各类事项进行规划、设计、安排，达到全盘统筹、避免损失和纠纷的目的。而实践中，市场主体往往是在闭店发生纠纷和争议之后，才会请律师介入，去解决纠纷和争议，殊不知前期合同已经签订、函件已经发出、诉讼已经形成，客观上的行为已经无法改变，只能在现有情况下避免损失。而如果能在闭店决策前就介入，甚至在签订合同时就预计到可能的风险，介入时间越早，对闭店事务的统筹就更全面和有针对性。

风险性：闭店法律筹划的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减少损失，妥善处理各类法律关系，避免纠纷、罚款和群体事件，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往往因为信息不对称、筹划不全面、相对方不配合而不能完全达到预期效果，这就是闭店法律筹划的风险性。

专业性不仅是指闭店法律筹划不仅需要对相关法律规定，如民法典合同编、劳动合同法、公司法、税法、行政法等熟悉掌握，还考验律师的谈判能力、对经济管理、人事管理等其他方面的专业知识的综合运用。

疫情之下，门店闭店可能已经摆在一些企业面前，与其是无奈的选择，不如及时组织或聘请对闭店法务和实务业务精通，经验丰富，操作熟练的专业团队全程服务，全过程运用法律知识、操作经验、对闭店风险进行预判、估算、策划和操盘，制定最优策略，实施最佳方案，操作最富性价比的路径，实现损失最小，利益最大，未尝不是不幸中的万幸。

笔者结合自己操盘闭店的法务实践，拟对闭店类型以及涉及的民事、行政、刑事等等法律问题、实务问题，通过实务案例，按类别进行梳理和探究，以此抛砖引玉，与同行交流，供企业参考，以助力企业脱困止损或涅槃重生，提供帮助。

卢怡莹

北京德恒（太原）律师事务所律师

业务经验：在多年的律师执业中，注重企业法律领域的全过程、全方位服务，审查企业各类合同3万份，承办民企合同类、公司类、劳动争议及侵权类等民商事案件百余起，参与多项股权转让、资产并购等重大项目，在服务民企特别是多元化经营的大型民企方面，积累了较多、较好的经验。

执业方向：公司、企业法律服务，民商事争议解决